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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新动向(2022东方圣女觉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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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今海外儒学研究·异域汉学家研究儒学的新动向·对传统儒学的新发掘2、对孔子仁与礼的质疑

当今海外儒学研究·异域汉学家研究儒学的新动向·对传统儒学的新发掘

当今海外儒学研究·异域汉学家研究儒学的新动向·对传统儒学的新发掘

首先是儒学复兴的问题。由于中国近百年来处于西方经济、模告文化力量的夹攻之下,传统的思想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曾经一蹶不振,特别是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社会上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儒学成为保守、落后、封建、愚昧的代名词。儒学经典的地位一落千丈,儒门冷落,在“打倒孔家店”的口号下,不仅儒学被彻底否定,而且连几千年的文化传统也被说得一无是处;甚至出现“所有的中国书都不要读,线装书应丢到茅厕中去”的极端言论。面对着西方文化的挑战和儒学的失落,美国哈佛大学历史学博士、哲学教授杜维明先生(美籍华人)坦然承认自己是当代新儒家,对儒家圣哲一往情深,发出了“儒家文化的第三期复兴”的预言。

杜维明认为,“五四”后的这七十年,除了西化思潮和马列主义之外,还有儒学的复兴。他在《大陆儒学新动向的涵意》中指出:应“把儒学、西化及马列看作三个鼎立的、互相抗衡的价值系统”(见《中国论坛》第319期,1989年1月)。并主张中国未来的希望乃在于马列、西化和儒家人文思想三者健康的互动,希望儒学和马克思主义进行深入的对话,并在其中找到结合点。

所谓儒学第三期,就是以先秦西汉儒学为第一期,以宋元明清儒学为第二期,以近代的梁漱溟、熊十力、冯友兰、贺麟等开始的直至今日吸纳、融合、会通西学,以谋求中国文化和中国社会的现实出路而对传统儒学的继承和创新的现代新儒学为第三期。杜维明认为,如果说儒学第二期发展是针对印度文化,或者说佛教文化的挑战,作为一个创造性的回应,即消化旦喊明了印度文化,提出一套东方特有的思考模式,而影响超出中国的范围,在整个东亚(包括日本、朝鲜、韩国、越南)范围内成为哲学、伦理学、政治学、教育学的主导思想的话,那末儒学第三期发展就将是对西方文化的一个创造性的回应。他在《从世界思潮的几个侧面看儒学研究的新动向》中论道:“儒学在二十世纪后期放眼二十一世纪有很多战场,有很多奋斗目标,我认为它必须面临着美国文化、欧洲文化、东亚文化(及工业东亚)的挑战。”(《文化危机与展望》,第429页)又说:“儒学应该对他们有启发,因为儒学是人文主义的,是入世的,是力求转变世界的,而对人的理解是全部的,既不排斥人的神性,又不排斥人与自然的关系,更不排斥人与人的关系。”(同上,430页)可见,杜维明把儒学第三期的发展放在世界文化架构中的重要位置上,这是他思想开阔和创造意识的体现。

然而,儒学第三期发展前景到底如何? 能否回击西方文化的挑战? 能否实现“儒学的复兴”? 1964年获得美国南伊利诺斯大学博士并留校执教、取得永久居住资格的刘述先教授,也是第三代新儒家的中坚人物,他认为问题的关键在于:第三期新儒学(当代)是否能够表现活力,就要看它能不能继承传统的精神,改造传统的内容,以应付西方的挑战。他在《论儒家思想与中国现实的互动关系》中阐述了新儒家必须作两方面的工作:“一方面是对于儒家思想与精神的再阐释,使其赋有现代的意义,而另一方面是努力作自我扩大,吸收现代一些更合理的方式,而对传统进行解构与改组工作。”(《当代新儒学论文集》外王篇,第14—15页,台湾文津出版社1991年5月版)这种对传统儒学需要新发掘、新诠解的见解是合理的。

异域新儒家对儒学作了多元化的诠释,有了新的发掘。例如,杜维明在《儒家传统与现代化》中就把儒家传统渗春与儒教中国严格区分开来,提出儒家传统是理想化的儒学;儒教中国是政治化的儒学。而儒学的理想化不是儒学的政治化;中国的现代化不是中国的西化。他指出:把现代化混同于西化,是“五四”不少知识分子认识上的通病。他在《儒学第三期发展的前景问题》中揭露说:“阻碍中国强大的进步的潜势和儒教中国的惰性有关,自然经济的保守思想是儒教中国重农轻商的组成部分,家族社会的封闭心理是儒教中国重礼轻刑的理论基础,权威政治的官僚主义是儒教中国重人轻法的必然结果。”(第122页)这就是政治化儒学的弊端。杜维明提倡理想化的儒学,而理想化的儒学就必须彻底批判封建意识形态或封建遗毒。他说,“因为我从1978年以来,常常讨论关于儒学的问题,关于中国传统的问题,过分地强调了传统中国的价值,特别是儒家传统的健康方面的一些因素……”因为“我所面临的多半是西方学术文化的挑战。……假如我生活在另外一个环境,而有相当长的时间这个封建意识形态在我们社会里所发挥的消极作用,那我的注意力一定会转向对封建意识形态的批判,甚至不会过分地强调传统文化儒家文化的重要性”。这里涉及到对儒学的批判与继承的关系问题。杜维明认为,“这个封建意识形态,如果是中华民族文化心理结构积淀,它既然进入到我们血液和骨髓,发生化学作用,发生消极作用,那么,要想像包袱一样抛弃,根本是不可能的”。怎么办呢? 杜教授提出了两个渠道同时并进的解决方式。一是引进西方资产社会所代表的价值,如个人主义、竞争等;一是从传统自身引出源头活水,否则就没有自我主宰的基础,没有真正的认同感。他说:“自我主宰的方向性必须从自己的文化传统和现实中涌现出来,这个自我主宰也是建构新文化的认同。”(以上引文均见《中外文化比较研究》,第115—118页,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年版)总之,既要继承儒学的优良传统,又要批判地继承传统;既要引进、吸纳西方文化中一些价值泉源,同时又要扬弃批判其浮面现象。这样才能发展、创新理想化的儒学。这就是杜维明所要“复兴”的儒学。用杜氏的话说,就是我们“不得不作番掘井及泉的工夫让儒家传统的源头活水涌到自觉层面”,并且“通过知识分子群体的、批判的自我意识,儒学才有创新和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李毅《中国社会主义与现代新儒学》,第354页,辽宁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

其次,是对儒学的新诠释、新发掘的问题。异域新儒家从解释学的道理上把传统儒学中具有生命力的思想,用现代的思想和语言加以创造性的转化。例如,他们对于孔子儒学之核心思想的“仁”,赋予了现代的价值和意义。

新儒家陈荣捷(美籍华人)在《儒家仁的概念的发展》(1955年《东西方哲学》第4期)一文中重新诠解了孔子的“仁”,指出在孔子以前,人们是在统治者对人民仁慈的特殊意义上使用“仁”的概念,而孔子则是“苟志于仁矣,无恶也”(《论语·里仁》),把仁作为无所不包的、最高的美德的总称,作为排除一切恶的广义的“仁”,它包含了孝、礼、勇、忠等,它需要做到恭、宽、信、敏、惠等。这就相当于基督教中的上帝,是一切真、善、美的源泉,又是所有真、善、美的具体体现。但孔子从未给“仁”下过定义,这正是孔子思想的“深邃之处(见《中国哲学杂志》1975年第2期,《中国人和西方人对仁的解释》)。因为在陈荣捷看来,孔子不把仁的含义固定下来就为后人对仁的发展创造了条件。例如,在孔子后一百多年的孟子说,“仁者,人也”(《孟子·尽心下》),“仁,人心也”(《孟子·告子上》),这就把仁诠解为人心了。到了汉儒董仲舒就提出“仁”是“为人”,即“为他”。董仲舒说:“仁者,怛(忧虑)爱人。谨翕(敛)不争,好恶敦俭,无伤恶之心,无隐忌之志,无嫉妒之气,无感愁之欲,无险陂之事,无辟违之行。故其心舒,其志平,其气和,其欲节,其事易,其行道故能平易和理而无争也。如此者,谓之仁。”(《必仁且智》)这就把孔子的“修己”和“爱人”的思想继承并发展为与他人“无争”,宣扬人不要有“伤恶之心”、“隐忌之志”、“嫉妒之气”、“感愁之欲”等。陈荣捷把它诠解为“为人”、“为他”,而且进一步认为南宋新儒家朱熹以生生解仁,是“对孔子以来各家仁说的最高、最准确、最深刻的概括”(《现代新儒学在美国》,第114页,辽宁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也就是说,“仁”不仅具有社会性,不仅是关心、爱护、帮助他人,而且是生命,是创造。因为在理学家朱熹看来,“理便是仁、义、礼、智”(《语类》卷三),“宇宙之间一理而己,天得之为天,地得之为地,而凡生于天地之间者,又各得之以为性”(《朱文公文集》卷七○)。这就是说,理是唯一存在的,是天地万物的创造者,“仁”也就是理创生的。“仁即创生,是生生不息,它体现了宇宙最根本、最普遍的法则,即创造的法则……这在人类思想史上具有永恒的价值与意义。”(施忠连《现代新儒学在美国》,第114页,辽宁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

异域当代新儒家杜维明在肯定传统儒学人文精神的现代意义和世界意义时也指出:儒学的基本精神是以人为主,即“它讲的做人的道理,可以适用于全人类。它的价值取向,在于如何使人深入到身、心、灵、神各个层面进行通盘的反省,在于促进人格的无穷无尽的发展”(《儒学传统的现代转化》,第5页,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1年版)。香港国际学术讨论会主持者刘述先也说:“孔子所教所依附的社会网络,到现在已明显地过时了:今日既已无君可忠,君臣关系自谈不上天经地义了。但人心中所具有的‘仁心’之感受,也不再适用于现代人吗? 不!可见孔子思想中有与时推移的成分,也有万古长青的成分。”(同上,第517—518页)

笔者认为,上述这种见解不无道理。这是从变与不变的“理一分殊”上发挥儒学传统文化中的“仁”对现代化的作用。传统文化中的“仁”,作为个体人格的最高境界是包括克己复礼、爱人、孝悌、忠恕以及敬、勇、宽、信、敏、惠等众多道德条目的总和,这要“为仁由己”(《论语·颜渊》);作为如何对待别人,孔子的原则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雍也》);“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论语·里仁》),即爱憎分明,正确待人。

异域的不少新儒家认为“仁”的阶级内容变化了,但“仁”的“修己”、“为人”、“为他”的精神则是永恒的,对过去、现在以至将来都有它的价值。这是难能可贵的见解。比如,在市场经济卷起人欲之海千重巨浪的当今社会,我们应该既要讲经济效益,又要讲效益的仁义道德。

我们讲时间就是金钱和效益就是生命的同时,应该实行儒家的推己及人之道,即我的时间是金钱,则别人的时间也是金钱;我的效益是生命,则别人的效益也是生命,不能牺牲别人的时间和效益,来谋取一己之私的时间和效益,这才符合儒家的德业双修的传统文化的精神。

陈荣捷还把朱熹关于儒家生的观念和道家的“柔弱者生之徒,坚强者死之徒”(《老子》76章)有机地联系起来,他在《朱子评老子与论其与“生生”观念之关系》一文中说:“(朱熹的)《仁说》通篇未尝引用老子半语,然(朱熹的)《语类》云:仁是个温和柔软底事物,老子说:‘柔弱者生之徒,坚强者死之徒’,见得是。盖谓仁之能生,以其为柔,从来儒家绝无此说。”(见台湾《清华学报》新11卷第1、2期合刊本,1975年12月)这就肯定了朱熹给老子应有的声誉,并把朱熹哲学与道家相联系,有着中华文化的两家主干兼收并蓄的理路。

杜维明还对儒家的为人之学作了新的阐述和更深的发掘。传统儒学特别强调读书学习的目的性在于学为人,即学为圣人,以修身达到齐家、治国、平天下。杜维明认为,为人之学是东亚传统的核心价值之所在,它的根本意义就在于以东方特有的方式回答人类的终极关切,诸如:世界最真实的、最高的存在是什么? 生命和人生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 怎样才能成就真实无伪的人生? 如何认识和对待生与死的问题? 如何处理我与他人和社会的关系等。西方许多学者认为孔子儒学对死与鬼神不感兴趣,只关心现世人的生存问题,不如西方的宗教对人类的终极关切和全面关切,因此儒学是狭隘的、有限的。杜维明反驳了这种观点,指出:“在儒家的传统里,学做一个完善的人不仅是首要关切的问题,而且是终极关切和全面关切的问题。”(见《儒家思想新论》中文版,第49页)杜维明认为完善的人是人性的全面实现,是把希望寄托于人的自身,在日常生活中寻求生命的终极意义。但为己之学不是极端的个人主义,而是自我实现,即人性在现实世界中的展现,开拓自己内在的无尽的精神力量,发掘自我固有的价值,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杜维明还指出内省是儒家大力提倡的精神修养的方法和成人的途径,在现代社会对于人的精神的发展仍有积极的作用。这就把孔子的“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论语·宪问》)作了更深的发掘,使孔子的“志于道”、“据于德”和孟子的“居仁行义”为现代人的人性修养服务。

美国哈佛大学哲学博士、夏威夷大学哲学教授成中英,是海外当代新儒家的代表之一。他创立了把中国哲学世界化、把世界哲学中国化的“本体诠释学”。

本体诠释学是讨论本体与方法的关系的学说,是把本体与方法结合在一起的哲学理论。在成中英看来,本体指世界的真实,似指实在;诠释“就是一个本体意识的发动,进而成为理性知觉的过程”(《中国文化的现代化与世界化》,第117页)。也就是说,作为实在的人的本体意识,对你所得到的知识(即解释)达到理解(或了解)的过程。这种了解是意义问题,是评价问题,是价值判断问题,是开放的理性化过程。

成中英还认为中国的理性不同于西方的理性。“中国人基于一种整体本体的思考,理性趋于具体化。而西方人则趋于抽象化。例如,中国的抽象理性的哲学中“不把哲学自身当作一种演绎的理性活动,而是影响和指导人的活动之一种综合的道德成就”(同上,第98页)。而西方哲学特别重视方法,方法的更替是西方哲学发展的一个动力。例如,古希腊哲学家把方法当作对象,产生了逻辑;基督教神学也是方法意识的产物,用启示的方法来反省人类终极原因和存在的源头。近代笛卡尔就是以怀疑法奠定了西方理论哲学的基础。总之,西方哲学在不断寻找新的方法,不断地反省理性,因而不断产生新哲学。而中国传统的体用不二论,主要是一种本体论。中国哲学主张体用一源、体用不二,认为用是体之用,体是用之体。成中英说,我的本体诠释学最主要的目标是肯定“本体是一元的,方法是多元的,多元的方法要在本体的过程中去实现。如何在本体的过程了解方法的多元,了解本体本身,来实现终极的整体意识”(同上,第280—281页)。这样,他的“本体诠释学”既是他的哲学本体论,又是他的哲学方法论,“是一种认识方法的方法论,也是掌握本体的本体论”(同上书,第259页)。七十年代欧美学术界重新提出了文化多元论,成中英也强调了中国哲学作为认识世界方法的方法论也应是多元的,但又强调地指出实在的本体是一元的,所以,他的“本体诠释学”既是本体与方法结合的哲学理论,又是中西哲学有所结合的创新。

因为在西方哲学中,从柏拉图到现在,都是认同:知识的模型要像数学一样严谨;把数学的模型,把理性的内在的完整性当作知识的最后标准,即精确和结构的完整。但是,现实的经验本身并非数学,并不是像理性一样规范的概念。所以西方的抽象的理性主义无法掌握真正的经验。成中英反思了这种理性主义,提倡诠释、“解构”,这是理性的开放。而且成中英还从中国哲学中找到了解释西方哲学问题的重要工具,这就是“易”学的启示。成中英在《西方现代哲学的发展趋势》一文中说:“中国哲学正是强调完整性、变动性和内部转化。代表这个潮流就是《易经》哲学。《易经》本身包含了内在的理性,也包含了内在的本体意识。它肯定了一个变动的不变与不变动的变,它要肯定一个全体大用和一个整体一元。……在体与用上面,在方法与本体上面,恐怕再没有一种哲学有《易经》那样的灵活性、生命性。”(同上,第283页)又说:“整个理性面临着本体与方法的冲突,在西方还没有发现一种哲学来解决这个冲突,而《易经》哲学在这当中充当了一个重要的角色。”(同上,284页)也可以说,中国哲学是本体化的,西方哲学是方法性的。因为成中英认为“西方很早就把理性当作内在自主的活动,所以理性包含着一个辩证的过程,其自身的发展受历史发展的影响不大。它的发展代表理性不断地一种突破,也就是方法意识的不断突破。……与之相反,中国哲学中的方法潜藏在本体意识中,并不把方法脱离本体意识加以独立考虑。……所以中国人的方法往往是要解决现实问题、受现实条件的影响”(见《中外文化比较研究》,第151页)。所以,成中英认为“中国人是本体的,西方人是分析的。……中国人重视整体的和谐,西方人重视分析的差异。……中国人强调从多归结到一,统一的观念非常强烈。”相反,西方人强调“由一到多进行分析。要了解一个事物,首先要了解它的结构、层层深入”(同上,第152页)。同时,“中国的实用主义,是人格修养的实用主义。……西方的实用主义是功利的,……这和儒家所提倡的,讲究过程、境界、精神状态的修身养性的实用主义是截然不同的”(同上,第153—154页)。成中英在比较中西文化区别基础提出的“本体诠释学”的首要意义在于希望主、客体能够相互解释和结合;强调既能相互解释,又能重物重人,起了开放理性,沟通中西哲学和重建“新儒学”的作用。

美国费城天普大学教授、海外当代新儒家傅伟勋(华裔)也提出了“创造的诠释学”,即“中国本位的中西互为体用论”。他《批判的继承与创造的发展》一文中认为“中国文化重建课题的最大关键是在,我们能否与愿否培养多元开放的文化胸襟,大量吸纳优良的西学之‘体’到我们的文化传统”(台湾东大图书公司1986年版,第58—59页)。他分析了中国文化的发展史,认为“传统以来过度的华夏优越感”常常“构成我们拒绝外来文化的一大因素”(同上,第55页)。同时,他又在美国《知识分子》1987年冬季号中指出:“只要有助于中国传统思想与文化之批判的继承与创造的发展,西学西潮不论体用,皆可吸纳进来,而与中学融为一体。”(见《大陆讲学三周后记》)他的“创造的诠释学”对自由主义派的“全盘西化论”和“中体西用”的文化路向,都有针对性的批判作用。

对孔子仁与礼的质疑

在中国思想的历史遗产中,孔子的思想具有重要地位。然而,历代对孔子思想的评价,或将孔子思想经学化而当作“玄圣”“教主” ,或将其虚无化而斥为与现代性思想尖锐对立的封建“孔家店” ,或坚敏扒持对儒道差异加以形而上学二元对立,使孔子与老子成为相互对立的两个极端,或否定孔子儒学思想的现代意义。这些绝对化的言述,值得学术界再检讨。应该说,孔子思想与老子思想有着不可忽略的关系, 孔子在“礼”与“道”、“乐”与“仁”、“君子”境界与理想人格上的思想言说,对现代个体存在尺度和社会存在秩序有着新的阐释意义,并在新世纪的中国思想重建中具有不可忽略的启迪作用。

一 原始儒家思想的中心范式问题

中国哲学精神的开放性,使得中国思想文化精神不是一个封闭系统,而是一个具有宇宙论、生死论、功利观、意义论的精神价值整体。 在中国精神同西方精神(“逻各斯中心主义”/Logocentrism)的对比中,学者们大多是提出“道中心主义”(Tao-centrism)进行言述。 事实上,中国精神的来源和内涵相当复杂,除了人们一般习惯说的“外儒内道”或“外道内儒”的“道中心主义”观念外,还存在着“礼中心主义”、“仁中心主义”、“经中心主义”等话语。 因而,仅仅用“道”中心来囊括中国哲学精神是不够的。 在思想历史长河的汰变中,儒家逐渐取得了正统的地位。儒家中心地位使得“仁中心”或“经中心”在中国学术思想史上成为主导性话语,道家则作为这一中心的补充系数存在和发展着。这里,在讨论原典儒家的孔子思想之前,有必要对儒道之间关系的几个重要的前提性问题略加澄清。 一,“道”之多层内涵与孔子论“道”。 有的学者将对中国影响最大的两种思想流派——儒家和道家的思想核心范畴,上升到整个中国思想的根本代表的高度,大抵认为中国思想的根本表征是“道”,或强调儒家思想体系的中心是“经”。 前一种说法尚值得进一步推敲,而后一种说法,在我看来则是颇有新意的,补充了“道中心主义”论述的不足。 但值得注意的是,学界有一种相对固定的看法,即老子重“道”,而孔子重“礼”,似乎“道”成为了老子的专利。事实上,中国思想家对“道”一词的应用相当广泛,“道”的含义十分丰富。就一般意义而言,不仅指古代道家思想流派,还引申为宗教义理的“学道”“得道”,以及“言说”“言道”等。 而且,在思想史中,不仅老子论“道”,孔子也论“道”。“道”在《论语》中共出现60次,用作孔子的术语44次,是一个极重要的术语。其主要意义可分为三个方面:其一为具体形态的路途、行走、治理等。其中表示路途、途径的有:“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中道而废” 等;表示行走或做的有:“君子道者三” 等;表示治理的有:“道千乘之国” 等。其二为抽象的方法、技艺、言说等。如方法:“不以其道得之” 等;技巧:“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 等;行为:“三年无改于父之道” 等;言说:“夫子自道也” 等,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 等;诱导,引导:“道之以政”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等。其三,是超越性方面,如真理、思想等:“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 “本立而道生” 等。 因此,将“道”仅仅作为道家思想尤其是老子思想的代称,于事实有所不符,于学理有所不通,宜细察之。 二,“礼”中心与孔子思想阐释的极端化。 孔子思想核心范畴的厘定,在学界争论较大,最具代表性的是认为“礼”中心。 其负面性表现一方面在于,将孔子思想体系定尘竖为“礼”,将孔子思想政治制度化,从而否定其思想中的多维价值。另一方面,则将孔子思想化约化为“吃人的礼教”而彻底否定。“五四”时期,由于当时政治文化运动的需要,孔子被作为封建礼教和旧文化的象征,遭受到尖锐的批判。在西化思潮影响下,知识分子所看到的主要是“礼教”的孔子,即认为孔子思想的核心概念是 “礼”,因此,清理“封建礼教”成为现代知识分子的首要工作,“打倒孔家店”之类极端的非学理的态度竟成为当时知识界的共识。其后,这种将孔子思想宗教化或漫画化的观点在学界占据了主要地位,甚至成为学界的中心话语。 据此,高力克在《五四伦理革命与儒家德性传统》中认为:“在激烈反孔的五四时期,儒家‘仁’的道德理想亦未曾在知识份子的意义世界中失去派拿大影响。这样,五四伦理革命就呈现出一幅矛盾的思想图景:在社会公共领域,作为启蒙者的新文化人,倡言个人本位的、以“利”(权利、功利)为基础的现代市民伦理;在个体精神领域,作为知识精英的新文化人,信奉的则是人伦本位的、以“仁”为基础的传统君子道德。这种立基于欲望的市民伦理与植根于德性的君子理想的价值张力,表征着五四启蒙时期中西人文传统的激荡和冲突。” 无疑,这一问题在今天有重新阐释的必要。 三,“乐”(快乐)中心论与孔子思想。 “乐”(快乐)中心论的主要代表是当代中国哲学家李泽厚,认为:“‘乐’在中国哲学中实际具有本体的意义,它正是一种‘天人合一’的成果和表现。”“从而得到最大快乐的人生极致。可见这个极致并非宗教性的而毋宁是审美性的。这也许就是中国乐感文化(以身心与宇宙自然合一为依归)与西方罪感文化(以灵魂归依上帝)的不同所在吧?” 李泽厚将中国文化看成与西方“罪感文化”相对立的“乐感文化”的归纳,有其宏观的比较文化哲学视野,但是在学理探究上,似乎又有些简单化。 在我看来,《论语》一书确乎有相当多的论“乐”的字句,共计“乐”字出现了46次,其中音乐的“乐”(yue)22次,如:“子语鲁太师乐曰” 等; 快乐的“乐”(1e)15次,诸如:“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 ,“人而不仁,如乐何?”,“乐而不淫”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知者乐水,仁者乐山” ;“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 ;“夫君子之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女安,则为之” 。另外,意思为“嗜好”共9次,如“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等。但是,是否可以说,快乐之乐成为了孔子的中心范畴,甚至成为《论语》的核心,仍然需要论据的支持。 近来,李天庆在《新孔子论》中认为:孔子思想的核心概念是“乐”:“人同时兼有饮食之性与仁义之性,因此二者赖以统一的更高概念是乐。乐的本体是人的全部本性的总和。孔子以‘仁’释‘礼’,将作为外在规范的‘礼’解释为‘仁’的内在要求,而‘仁’又基于人的心理感情之‘乐’,因而‘乐’高于‘仁’ 更高于‘礼’”。上述这种说法,我以为存在着不小的阐释误差,尤其是将孔子的乐(乐le),看成是“人对于生活、事业、道德、法制、信仰、超越等的需要,其满足产生乐,其不满足则产生苦,一苦一乐,即苦即乐,此即乐的本体的运动形式。……如何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实现本体体证与天人合一,是当今哲学所面临的课题,它呼唤着新的理论阐释;实际上,这也正是我们用乐的本体取代仁的本体的根本目的。随着本体概念的这种转换,道德本体修养对于寡欲清心的要求的局限也就不存在了。”这种论述问题的方式,已经将孔子现代化了。 其实,细加体认孔子对“乐”的看法,不难看到孔子对“乐”的看法是与其君子之仁的观念紧密相连的,乐的对象,乐的依据,乐的人格显现,决非一个简单问题,更非只图避苦趋乐的世俗之乐。孔子从未将“乐”看作是高于“仁”的东西,相反,他提出“人而不仁,如乐何?”的本体论问题,要求人们理解“贫而乐”、“箪食瓢饮之乐”、“发愤忘忧之乐”的含义,并将仁者(君子)之乐与智者之乐加以区分,强调乐的对象是“礼乐、善、贤”(益者三乐),乐的依据是至善至美(闻韶而乐不知肉味)。乐的人格显现是——中道中庸的君子人格呈现(乐而不淫,陋巷之乐)。应该说,“乐”是生命之仁的体现,“仁” 是乐的本体论依据。将孔子体系简单地看作“乐”,并且在具体论述中,将乐与道德自律以及孔子欣赏的人格之“乐”,看成与“苦”相对立的,甚至将对欲望的必要控制也称为“局限”,那么,孔子的“贫而乐”就成为不可理喻的,“陋巷之乐”的人格光彩和“乐而不淫”的自我约束就成为自找苦吃了。或许新孔子论之 “新”,就在于用一种“乐本体论”取代“仁本体论”。 在我看来,在孔子思想中,“仁”是道德本体论和体系本体论,“礼”是政治伦理本体论,“乐”是审美本体论,这一切均以“仁”学思想为基础。仁与经,仁与礼,仁与乐,仁与道,仁与内圣,仁与外王是一种复杂的多维结构,否定这种结构的多维性,将其还原为一种单一的说法,将会使孔子简单化和漫画化。 四,将儒家思想宗教化的新动向。 进入全球化时代,中国学者(包括海外华裔学者)将传统文化研究同“现代性”问题联系起来,对孔子所代表的儒学思想的研究有了新的推进。如杜维明在“文化中国”的倡议中,将儒家的价值观看成可以同西方的基督教价值观相等立的体系,张扬儒家精神。认为:“如果儒家传统不能对其作出创建性的回应,乃至开出一些类似的崭新价值,那么连健康的传统价值都可能因异化而变质,更不会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 事实上,杜维明将中国儒学的创新与对西方文化的体认结合起来,使中国文化中所缺乏的发展因素能够得到全面补充,将儒学儒教化实体化,而不再是一味地空想超越而难以落到制度和实处。当然,也有不少学者对杜维明的“文化中国”中过分明显的宗教情绪提出了质疑。同样,香港的刘桂标从另一个方面将孔子同佛陀、基督联系了起来。在《孔子与中国圣诞》中认为:儒家不但是世界文化中重要的思想,而且也可说是一种宗教。“儒家同时亦讲天道,此天道虽不同于具人格神意义的基督,亦不同于具神通能力的佛陀,但它却亦是形而上的而非经验的,是一切价值的根源和人生安顿的基础,因此,它同时具有超越的性格。在这个意义下,儒家亦可说一宗教,她是一既超越而又内在的宗教。” 这种将孔子思想宗教化的研究动向,不乏填补精神价值空白的意义,但是我的疑问仍然存在。而且问题还在于,我们是否还需注意问题的另一方面,即:既不可能超越历史鸿沟而将孔子重新形而上学化或宗教化,也不可能同西方的超验神学相比类而坚持其外在超越的宗教性。儒学的血缘宗法制?仁蛊浔苊饬嘶�浇涛拿魉�诤�纳袢顺逋唬��币蚕�帕松裱�叛龅钠毡樾浴SΩ每吹剑�谥泄�睦�沸宰�凸�讨校��匙试从绕涫窃�既寮宜枷胨�钩傻闹泄�幕� 睦斫峁梗�抟墒怪泄�纳缁嶙�途哂懈�冉〉牟阶樱��且灿锌赡苁拐庵肿�统晌�恢质�渲械耐耸亍��蛞晃斗⒐胖�乃迹�蚨源�彻�置阑��蚪�鬃拥娜寮宜枷胱诮袒��庑┒蓟岫缘贝�侍饧右哉诒危�踔脸晌��托灾泄�幕�壑抵亟ǖ睦碚稀? 在我看来,如果说用道家的“道”思想代表中国思想,有其偏颇之处,那么,用“礼”“乐”代表儒家思想,也存在再讨论的余地。孔子的思想不宜用一个核心范畴加以囊括,而应看成是一个互相联系的范畴圈。 而且,进一步看,孔子思想同老子思想还存在着被遮蔽的深层关系,值得深加清理。

二 儒道思想的内在历史关联性

在漫长的中国思想史长河中,人们大多只看到儒道思想范式的对立和思想体系的差异。其实,二者之间的绝对差异没有人们想象那么大。就思想源头而言,道家与儒家等还有非同一般的关系。顾荩臣认为:“道家的学术,兼括诸家。且其来源,较诸家为最早者,并不是专指老子之时而说的。盖诸子之学都起于春秋战国之时,道家之学,则远在春秋战国以前,而发源于有史之初的。……大概自黄帝以后,老子以前,上下二千年中,只有道家之学,扶舆磅礴,而无他家立足于其间。换句话说,在那个时候,除道家以外,几无其它学术之可言了”。“儒家之学,其渊源似乎亦得之于道家。大概道家之言,虽然涉于玄虚,而其学却征之于实际。……儒家以践实为本,以身体力行为归,其意即本于道家。况孔子曾问礼于老聃,奉聃为严师,是儒家脱胎于道家,更无可讳言。” 这种看法,虽然稍微武断了些,但是却不失为一种有价值的看法。起码,可以促使我们更深一层地思考这个问题。 一,儒道思想的相通相契层面。 在我看来,儒家和道家存在着思想体系上的差别,但是也有诸多思想相通相契之处。在典籍的阅读中,我发现不少这类问题,撮其要者如次: 其一,不仅孔子问礼于老子,而且,《论语》等儒家书籍中所记载的巢父、许由、务光等人,都是敝屣天下,自由快乐,默传道家之遗风。而长沮,桀溺、接舆、荷莜、楚狂、石门等,大抵是道家之徒(孔子称为贤人),逍遥自在避世于山野之中。 其二,内圣外王说,最早见于《庄子》:“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 。一般认为,“内圣外王”是道家的理想人格,指内有圣人之德,外施王者之政。但是后世儒家以此作为自己的思想纲领。《宋史·邵雍传》:“河南程颢,初侍其父识雍,议论终日,退而叹曰‘尧夫内圣外王之学也’”。而现代新儒家的主要问题同样大多集中在“于内圣开出新外王”的命题上,并将这一命题看成是儒家现代转型的重要内容。 其三,关于“心斋”“坐忘”。这本是《庄子》记载孔子的言论,但众多的哲学史思想史以及美学史著作一般都将其看作庄子的思想而加以论列,其理由在于《庄子》中寓言七八,所说的事情大多并非真实,因而将这些话看成是庄子的思想。但是,庄子中所记载的其它史实,诸如盗跖之类,却似乎鲜有人否定与孔子有关系。因而那种过分人为地认定庄子之言不可信的做法难以服人。所以,我以为,从这种话语权的归属问题,似可见其二者的某种精神相通性。 其四,荀子作为先秦儒家的集大成者,代表了儒家思想体系的成熟。《荀子》一书攻击先秦时代很多人,但是对老子却几乎没有微言。 而且,在《荀子·天论》中还说,“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已经颇具老子的“天道无为”思想色彩了。 其五,儒家的核心范畴“中和”“中道”“中庸”等,与三玄中的《周易》和《老子》有不可忽略的关系。可以说,老子的守中尚中思想,强调心境的中和平衡,与儒家的中庸思想(不偏不倚)有颇多可相比较之处。具体地说,老子强调“守中”“守柔”,“反者道之动”,使事物延缓向相反方面转化。而孔子不仅注意到事情的变化超过一定的限度就将转向反面,而且强调,如果事情转到不好的方面时,有可能向相反的方面发展。从而使“中庸”成为人们立身处世准则中的最高境界——“至德”,即“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 。 其六,孔子对“水”的看法,与老子颇相契合。《论语·雍也》有“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说法,以山水的不同形态喻仁者智者的人格襟抱。《论语·子罕》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更是用水来比喻时间的流逝,赋予其丰富的哲学含义。《大戴礼记·劝学》载:“孔子曰:‘夫水者,君子比德焉:偏与之而无私,似德;所及者生,所不及者死,似仁;其流行庳下,倨句皆循其理,似义;其赴百仞之溪不疑,似勇;浅者流行,深渊不测,似智;弱约危通,似察;受恶不让,似贞;苞裹不清以入,鲜洁以出,似善化;必出,量必平,似正;盈不求概,似厉;折必以东西,似意,是以见大川必观焉。’” 同样,老子对水的看法也十分独特,“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夫唯不争,故无尤。”(八章)“天下莫柔弱于水,而功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七十八章)“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三十二章)“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六十六章)可见,孔子和老子都相当重视水处柔处下处平而似道的本性,只是孔子论水更具有比德和积极进取的意义,而老子论水则重视处下不争而利万物的特性。在这个意义上,说中国文化是“水的文化”,当是有一定道理的。 二,老子思想的多元性及其对孔子思想的影响。 在我看来,《论语》中的老子身影,是无可避讳的。《论语》中有起码六处,可以看出孔子或许受到老子的影响: 《述而》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 “老彭”大体上说指老子和彭祖,当不会大错,尽管有人坚持仅仅指彭祖,但细察其说于语义未周。 《宪问》“或曰‘以德报怨’如何?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抱怨,以德报德。’”《老子》六十三章中有“报怨以德”的说法可证。 《卫灵公》:“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公已正南面而已矣。”而《老子》一书的总纲,就是“自然无为”思想。 《阳货》:“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以哉。”似有指涉老子的“无为”思想实行起来很艰难的意思。 《八佾》“君子无所争”,《卫灵公》“君子矜而不争”的说法,不难在《老子》“夫唯不争,故无尤”(八章)和“夫为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二十二章)中,找到相通相似之处。 《泰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同样可以耳熟能详地在《老子》“常使民无知无欲”中获得学理回响。 以上的具体性差异和联系,存在着进一步考察儒道两家在中国思想史上的精神互通性和互补性的必要。我认为,道家是在更为形而上学的层面上,以“道”为最高范畴的哲学本体论,而儒家则是在实践理性层面上,以“仁”为最高理想的生命哲学论。而两种思想体系都以“经”的形式传播, 正是在这一关键性范式趋同上,又显现出两家思想延伸的不同轨迹,以及关注问题的不同着眼点。 我不能同意那种所谓儒家和道家充满根本冲突的说法,甚至认为老子绝对反儒家的基本立场,必然也反儒家的概念和思想,这种非此即彼的二元论思想问题很多。其实《老子》一书,圣人、君子、仁义等概念出现频率很高,计:圣人32次,君子2次,仁8次,义5次。 尤其是参照马王堆汉墓帛书《老子》和郭店楚简《老子》,更有诸多证据可以说明老子的道家思想与儒家思想有某种程度上的融摄沟通。 老子不仅论“天道”,也论“人道”,尤其是“人道”的最高代表——“圣人”。请看下引: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二章)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三章)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五章)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七章)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十二章)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二十二章)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二十七章)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二十九章)是以圣人去甚,去泰。(二十九章)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四十七章)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四十九章)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四十九章)圣人皆孩之。(四十九章)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五十七章)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五十八章)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六十三章)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六十三章)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六十四章)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六十四章)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六十六章)是以圣人被褐而怀玉。(七十章)圣人不病,以其病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七十章)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七十二章)是以圣人犹难之。(七十三章)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七十七章)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则于人。(七十九章)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于人己愈多。(八十一章)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八十一章) 可以看出,老子对“圣人”的评价是正面性的,即具有高贵的精神和正直的品格,“不争”、“不积”的廉洁,“被褐怀玉”的高尚——这是一种理想式的人物,亦是老子所期望出现的“大道之人”。而被孔子称为重要理想人物的“君子”在《老子》中仅仅出现了2次。 其含义处于?仁ト说偷娜烁袼�缴希�荒芡�硐氲氖ト讼嗵岵⒙邸? 与老子相反,孔子重“君子”而不过分重“圣人”。所以《论语》中“圣人”或“圣”出现频率不高,共计有8次:其中“圣”4次,意思为具有最高道德标准的人;名词2次 ;区别词和叙述词2次 ;“圣人”4次,意即具有最高道德标准的人。具体语句如下:《雍也》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誓,可谓仁之方也已。”《述而》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静之矣;得见有恒者,斯可矣。亡而为有,虚而为盈,约而为泰,难乎有恒矣。”《述而》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公西华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子罕》大宰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与!何其多能也?”子贡曰: “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子闻之曰:“大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季氏》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子张》“君子之道,焉可诬也?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 尽管后世尊孔子为“圣人”,但是孔子对“圣人”的理解是不一般的。他认为在“礼崩乐坏”的春秋时代,已经很难见到圣人,能够见到“君子”就颇不容易了。可见,孔子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的核心范畴不是“圣人”而是“君子”。“君子”在《论语》中共出现105次。其论君子的思想,成为孔子体系中的重要内容。 三,对老子反“仁义”说法的再质疑。 至于老子对“仁”“义”“仁义”“礼乐”的看法,学界已经形成一种根深蒂固的看法,即同儒家完全相对——反对“仁义”,这种看法事实上是有问题的,需要加以认真审理。 《老子》论“仁”8次,论“义”5次,俱载以下五章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五章)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予善仁,言善信。(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十八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十九章) 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三十八章) 这几章是《老子》通行本中攻击“仁义”最为厉害的。但问题在于,根据最新出土的几种本子——《马王堆汉墓帛书》“甲本”和“乙本”,以及《郭店楚墓竹简本》,同通行本加以对照,其中的问题竟然十分严重。因为,各本语义解释存在相当的差异,甚至意思决然相反。 先看第五章:“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里的“仁”,是慈爱的意思,不仁就是没有慈爱心。细玩此处语意,老子没有明显的贬义,只是要求听任百姓自然而然地生活,社会就会和平安宁。因此而坚持“多闻数穷,不若守中”。 第八章的“予善仁”——施为万物善于行仁慈(也有一种理解是老子自认为自己善仁),这当是对“仁”的称赞。 问题出在十八章、十九章和三十八章。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十八章所引的通行本,与迄今为止最早的抄本——汉墓帛书本和郭店竹简本有根本的差异: 帛书甲本:“故大道废,案有仁义;知快出,案有大伪;六亲不和,案有畜兹;邦家闷乱,案有贞臣”。 帛书乙本:“故大道废,安有仁义;知慧出,安有□□;六亲不和,安有孝兹;国家闷乱,安有贞臣”。 郭店甲组本:“大道废,安有仁义;六亲不和,安有孝慈;邦家昏,有正臣”。 这里的“安”“案”作为疑问词,使得整个句子的意思产生了根本的变化。 如果说,通行本的逻辑是:“大‘道’废除以后,于是有了‘仁义’,产生了智慧后,就有了伪诈,六亲不和睦,才有了孝子慈父,国家昏乱,于是有了忠臣。”意即仁义与大道是相反的东西,或是低于大道的人为之物。那么,在帛书本和郭店本中,这层意思却完全翻转过来:“大道丧失了,哪里还有仁义呢?智慧出来后,哪里还能见到大伪呢?六亲不合,还谈什么孝慈呢?……”。这样,“大道”与“仁义”不是矛盾的对立面,而统一在一起——大道废除后,仁义也没有了。说明老子仍然是将“仁义”纳入“大道”之中的,因而大道废弃,则仁义难存。所谓老子反“仁义”之说,看来起码有些动摇了。 十九章存在同样的问题,郭店本《老子》甲组本文字与通行本不同,而是:“绝智弃辩,民利百倍;绝巧弃利,盗贼亡有;绝伪弃诈,民复孝慈”。意思很清楚,这里没有“绝仁弃义”,而是“绝伪弃诈”。这无疑在某种程度上澄清了老子的反“仁义”的问题。不妨说,“绝仁弃义”的看法,大约主要是受到庄子后学影响而形成的道家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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