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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池外少行人, 野店苔痕一寸深。 浊酒一杯天过午(汪曾祺笔下的14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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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导航:1、汪曾祺笔下的14种花:风和日暖,人在花中2、莲花池外少行人, 野店苔痕一寸深。 浊酒一杯天过午, 木香花湿雨沉沉 是什么意思,求诗的含义,3、莲花池外少行人,野店苔痕一寸深。浊酒一杯天过午,木香花湿雨沉沉的译文4、汪曾祺秋天的诗句

1、汪曾祺笔下的14种花:风和日暖,人在花中

周作人在《北京的茶食》中曾写道:“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我们看夕阳,看秋河,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饱的点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虽然是无用的装点,而且是愈精炼愈好。”春日赏花,大概也称得上这种“无用的必要”。

下文从汪曾祺散文集《草木有心,人间有情》中,摘选其笔下的14种“昆明的花”:茶花、樱花、夜来香、波斯菊……在他的笔下,不仅有天真纯澈的“草木之心”,也对生活怀有无比的热爱,萦绕着桂花的香气和野草根的甜味。汪曾祺爱人、爱草木鱼虫、爱蔬果美味、爱世间一切美好事物,一桩桩温情往事与一株株欣荣草木交缠在一起,处处可见深情。读罢此文,借汪曾祺的眼睛去观察春天,更添几丝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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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

莲花池外少行人, 野店苔痕一寸深。 浊酒一杯天过午(汪曾祺笔下的14种花)

很多地方在选市花,这是好事。想一想十年大乱时期,公园都成了菜园,现在真是大不相同了。选市花,说明人们有了闲情逸致。人有闲情逸致,说明国运昌隆。

有些市的市民对市花有不同意见,一时定不下来。昆明的市花是不会有争议的。如果市民投票,一定会一致通过:茶花。几十年前昆明就选过一次(那时别的市还没有选举市花之风)。现在再选,还会维持原议。

云南茶花,一滇茶,久负盛名。

张岱《陶庵梦忆·逍遥楼》云:

“滇茶故不易得,亦未有老其材八十余年者。朱文懿公逍遥楼滇茶,为陈海樵先生手植,扶疏蓊翳,老而愈茂。诸文孙恐其力不胜葩,岁删其萼盈斛,然所遗落枝头,犹自燔山熠谷焉。”

鲁迅说张岱的文章每多夸张。这一篇看起来也像有些夸张,但并不,而且写得极好,得滇茶之神理。

昆明西山某寺有一棵大茶花。走进山门,越过站着四大金刚的门道,一抬头便看见通红的一大片。是得抬头的,因为茶花非常高大。大雄宝殿前的石坪是很大的,这棵茶花几乎占了石坪的一小半。花皆如汤碗大,一朵一朵,像烧得炽旺的火球。张岱说滇茶“燔山熠谷”,是一点不错的。据说这棵茶花每年能开三百来朵。满树黑緑肥厚的大叶子衬托着,更显得热闹非常。这才叫作大红大绿。这样的大红大绿显出一种强壮的生命力。华贵之极,却毫不俗气。这是一个夺人眼目的大景致。如果我的同乡人来看了,一定会大叫一声“乖乖咙的咚!”我不知道寺里的和尚是不是也“岁删其萼盈斛”,但是他们是怕这棵茶花担负不起这样多的大花的,便搭了一个杉木的架子,撑着四围的枝条。昆明茶花到处都有,而该寺的这一棵,大概要算最大的。

茶花的好处是花大,色浓,花期长,而树本极能耐久。西山某寺的茶花大概已经不止八十年了。

江西井冈山一带有一个风俗。人家生了孩子,孩子过周岁时,亲戚朋友送礼,礼物上都要放一枝带叶子的油茶。油茶常绿,越冬不凋,而旦开了花就结果;茶果未摘,接着就开花。这是取一个吉兆,祝福这孩子活得像油茶一样强健。一个很美的风俗。我不知道油茶和山茶有没有亲属关系,我在思想上是把它们归为一类的。凡茶之类,都很能活。

中国是茶花的故乡。茶花分为滇茶、浙茶。浙茶传到日本,又由日本传到美国。现在日本的浙茶比中国的好,美国的比日本的好。只有云南滇茶现在还是世界第一。

前几年,江西山里发现黄茶花,这是国宝。如果栽培成功,是可以换外汇的。

茶花女喜欢戴的是什么茶花?大概不是滇茶,滇茶太大。我想是浙茶。而且无端地觉得,是白的。

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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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既足,风和日暖,圆通公园樱花盛开。花开时,游人很多,蜜蜂也很多。圆通公园多假山,樱花就开在假山的上上下下。

樱花无姿态,花形也平常,不耐细看,但是当得一个“盛”字。那么多的花,如同明霞绛雪,真是热闹!

身在耀眼的花光之中,满耳是嗡嗡的蜜蜂声音,使人觉得有点晕晕乎乎的。此时人与樱花已经融为一体。风和日暖,人在花中,不辨为人为花。

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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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到一位绅士家做客,一他的女儿是我们的同学。这位绅士曾经当过一任教育总长,多年闲居在家。每天除了看看报纸,研究在很远的地方进行的战争,谈谈中国的线装书和法国小说,剩下的嗜好是种兰花。他的客厅里摆着几十盆兰花。这间屋子仿佛已为兰花的香气所睿透,纱窗竹帘,无不带有淡淡的清香。屋里屋外都静极了。坐在这间客厅里,用细瓷盖碗喝着“滇绿”,看看披拂的兰叶,清秀素雅的兰花箭子,闻嗅着兰花的香气,真不知身在何世。

我的一位老师曾在呈贡桃园住过几年,他的房东也是爱种兰花的。隔了差不多四十年,这位先生还健在,已经是一位老者了。经过“文化大革命”,他的兰花居然能保存了下来。他的女儿要到北京来玩,劝说她父亲也到北京走走,老人不同意,他说:“我的这些兰花咋个整?”

夜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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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乃馨昆明人谓之洋牡丹,菖兰即剑兰,夜来香在有的地方叫作晚香玉。这都是插瓶的花。康乃馨有红的、粉的、白的。菖兰的颜色更多,粉色的,白色的,黄色的,紫得发黑的。夜来香洁白如玉。昆明近日楼有一个很大的花市,卖花的把水灵灵的鲜花摊在一片芭蕉叶上卖。鲜花皆烂贱。买一大把鲜花和称二斤青菜的价钱差不多。

波斯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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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菊叶子极细碎轻柔,花粉紫色,单瓣,瓣极薄。微风吹拂,花叶动摇,如梦如烟。

我原以为波斯菊只有南方有,后来在张家口坝上沽源县的街头也看见了这种花,只是塞北少雨水,花开得不如昆明滋润。在沽源看见波斯菊使我非常惊喜,因为它使我一下子想起了昆明。

波斯菊真是从波斯传来的么?那么你是一位远客了。

美人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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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的美人蕉皆极壮大,花也大,浓红如鲜血。红花绿叶,对比鲜明。我曾到郊区一中学去看一个朋友,未遇。学校已经放了暑假,一个人没有,安安静静的,校园的花圃里一大片美人蕉赫然地开着鲜红鲜红的大花。我感到一种特殊的、颜色强烈的寂寞。

叶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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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花别处好像是叫作三角梅,昆明人就老是不客气地叫它叶子花,因为它的花瓣和叶子完全一样,只是长条的顶端的十几撮花的颜色是紫红的,而下边的叶子是深绿的。青莲街拐角有一家很大的公馆,围墙的墙头上种的都是叶子花。墙头上种花,少有。

报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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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査一査报春花的资料。家里只有一本《辞海》。我相信《辞海》里是不会收这一条的。

报春花不是名花。但我还是抱着姑且査査看的心情翻开了《辞海》,不料竟有!

“报春花……一年生草本。叶基生,长卵形,顶端圆钝,基部楔形或心形,边缘有不整齐缺裂,缺裂具细锯齿,上面被纤毛,下面有白粉或疏毛。秋季开花,花高脚碟状,红色或淡紫色,伞形花序2~4轮,甥果球形。多生于荒野、田边。原产我国云南、贵州。各地栽培,供观赏。”

不错,不错!就是它,就是它!难得是它把报春花描写得这样仔细。尤其使我欢喜的,是它告诉我云南是报春花的老家。

我在北京的一家花店里重遇报春花,栽在花盆里,标价一元一盆。我不禁笑了:这种东西也卖钱!我们在昆明市,到田边散步,一扯就是一大把!

紫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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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人也不是都能认得紫薇花的。《韵语阳秋》卷第十六:“白乐天诗多说别花,如《紫薇花诗》云'除却微之见应爱,世间少有别花人'……今好事之家,有奇花多矣,所谓别花人,未之见也。鲍溶作《仙檀花诗》寄袁德师侍御,有,欲求御史更分别'之句,岂谓是邪?“这里所说的“别”是分辨的意思。白居易是能“别”紫薇花的,他写过至少三首关于紫薇的诗。

《韵语阳秋》云:

白乐天作中书舍人,入直西省,对紫薇花而有咏曰:“绦纶阁下文章静,钟鼓楼中刻漏长。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薇郎。”后又云:“紫薇花对紫薇翁,名目虽同貌不同,则此花之珍艳可知矣。”爪其本则枝叶俱动,俗谓之“不耐痒花”。自五月开至九月尚烂煖,俗又谓之“百日红”。唐人赋咏,未有及此二事者。本朝梅圣俞时注意此花。一诗赠韩子华,则曰“薄肤痒不胜轻爪,嫩干生宜近禁庐”;一诗赠王景彝,则曰'薄薄嫩肤搔鸟爪,离离碎叶剪城霞',然皆著不耐痒事,而未有及百日红者。胡文恭在西掖前亦有三诗,其一云:“雅当翻药地,繁极曝衣天。”注云:“花至七夕犹繁。”似有百日红之意,可见当时此花之盛。省吏相传,咸平中,李昌武自别墅移植于此。晏元献尝作赋题于省中,所谓“得自羊墅,来从召园,有昔日之绛老,无当时之仲文”是也。

对于年轻的读者,需要作一点解释,“紫薇花对紫薇郎”是什么意思。紫薇郎亦作紫微郎,唐代官名,即中书侍郎。《新唐书·百官志二》注:“开元元年,改中书省曰紫薇省,中书令曰紫薇令。”白居易曾为中书侍郎,故自称紫薇郎。中书侍郎是要到宫里值班的,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不免有些寂寞,但是这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谋得到的差事,诗里又透出几分得意。

“紫薇花对紫薇郎”,使人觉得有点罗曼蒂克,其实没有。不过你要是有一点罗曼蒂克的联想,也可以。石涛和尚画过一幅紫薇花,题的就是白居易的这首诗。紫薇颜色很娇,画面很美,更易使人产生这是一首情诗的错觉。

从《韵语阳秋》的记载,我们可以知道两件事。一是“爪其本则枝叶俱动”。紫薇的树干的外皮易脱落,露出里面的“嫩肤”,嫩肤上留下外皮脱落后留下的一片一片的青色和白色的云斑。用指甲搔搔树干的嫩肤,确实是会枝叶俱动的。宋朝人叫它“不耐痒花”,现在很多地方叫它“怕痒痒树“或“痒痒树”。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好像没有人解释过。二是花期甚长。这是夏天的花。胡文恭说它“繁极曝衣天”,白居易说它“独占芳菲当夏景,不将颜色托春风”。但是它“花至七夕犹繁”。我甚至在飘着小雪的天气,还看见一棵紫薇依然开着仅有的一穗红花!

我家的后园有一棵紫薇。这棵紫薇有年头了,主干有茶杯口粗,高过屋檐。一到放暑假,它开起花来,真是“繁”得不得了。紫薇花是六瓣的,但是花瓣皱缩,瓣边还有很多不规则的缺刻,所以根本分不清它是几瓣,只是碎碎叨叨的一球,当中还射出许多花须、花蕊。一个枝子上有很多朵花。一棵树上有数不清的枝子。真是乱。乱红成阵。乱成一团。简直像一群幼儿园的孩子放开了又高又脆的小嗓子一起乱嚷嚷。在乱哄哄的繁花之间还有很多赶来凑热闹的黑蜂。这种蜂不是普通的蜜蜂,个儿很大,有指头顶那样大,黑的,就是齐白石爱画的那种。我到现在还叫不出这是什么蜂。这种大黑蜂分量很重。它一落在一朵花上,抱住了花须,这一穗花就叫它压得沉了下来。它起翅飞去,花穗才挣回原处,还得哆嗦两下。

大黑蜂不像马蜂那样会做窠。它们也不像马蜂一样地群居,是单个生活的。在人家房檐的椽子下面钻一个圆洞,这就是它的家。我常常看见一个大黑蜂飞回来了,一收翅膀,钻进圆洞,就赶紧用一根细细的帐竿竹子捅进圆洞,来回地拧,它就在洞里嗯嗯地叫。我把竹竿一拔,啪地一声,它就掉到了地上。我赶紧把它捉起来,放进一个玻璃瓶里,盖上盖——瓶盖上用洋钉凿了几个窟窿。瓶子里塞了好些紫薇花。大黑蜂没有受伤,它只是摔晕过去了。

过了一会,它缓醒过来了,就在花瓣之间乱爬。大黑蜂生命力很强,能活几天。我老幻想它能在瓶里待熟了,放它出去,它再飞回来。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它仰面朝天,死了。

紫薇原产于中国中部和南部。白居易诗云:“溥阳官舍双高树,兴善僧庭一大丛。何似苏州安置处,花堂栏下月明中。”这些都是偏南的地方。但是北方很早就有了,如长安。北京过去也有,但很少(北京人多不识紫薇)。近年北京大量种植,到处都是。街心花园几乎都有。

选择这种花木来美化城市环境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它花繁盛,颜色多(多为胭脂红,也有紫色和白色的),花期长。但是似乎生长得很慢。密云水库大坝下的通道两侧,隔不远就有一棵紫薇。我每年夏天要到密云开一次会,年年到坝下散步,都看到这些紫薇。看了四年,它们好像还是那样大。

比起北京雨后春笋一样耸立起来的高楼,北京的花木的生长就显得更慢。因此,对花木要倍加爱惜。

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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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每年要种两缸荷花,种荷花的藕不是吃的藕,要瘦得多,节间也长,颜色黄褐,叫作“藕秋子”。在缸底铺一层马粪,厚约半尺,把藕秋子盘在马粪上,倒进多半缸河泥,晒几天,到河泥圻裂有缝,倒两担水,将平缸沿。过个把星期,就有小荷叶嘴冒出来。过几天荷叶长大了,冒出花骨朵了。荷花离开了,露出嫩黄的小莲蓬,很多很多花蕊。清香清香的。

荷花好像说:“我开了。”

荷花到晚上要收朵。轻轻地合成一个大骨朵。第二天一早,又放开,荷花收了朵,就该吃晚饭了。

下雨了。雨打在荷叶上啪啪地响。雨停了,荷叶面上的雨水水银似的摇晃。一阵大风,荷叶倾倒,雨水流泻下来。

荷叶的叶面为什么不沾水呢?

荷叶粥和荷叶粉蒸肉都很好吃。

荷叶枯了。

下大雪,荷叶缸中落满了雪。

毋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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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get-me-not毋忘我,名字很有诗意,花实在并不好看。草本,矮棵,几乎是贴地而生的。抽条颇多,一丛一丛的。灰绿色的布做的似的皱皱的叶子。花甚小,附茎而开,颜色正蓝。蓝色很正,就像国画颜色中的“三蓝”。花里头像这样纯正的蓝色的还很少见,般蓝色的花都带点紫。

为什么西方人把这种花叫作forget-me-not呢?是不是思念是蓝色的。

昆明人不管它什么毋忘我,什么forget-me-not,叫它“狗屎花”!

这叫西方的诗人知道,将谓大煞风景。

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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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球,周天民编绘的《花卉画谱》上说:

绣球,虎儿草科,落叶灌木,高达一二丈,干皮带皱。叶大椭圆形,边缘有锯齿。春月开花,百朵成簇,如球状而肥大。小花五出深裂,瓣端圆,有短柄,其色有淡紫、红、白。百株成簇,俨如玉屏。

我始终没有分清绣球花的小花到底是几瓣,只觉得是分不清瓣的一个大花球。我偶尔画绣球,也是以意为之地画了很多簇在一起的花瓣,哪一瓣属于哪一朵小花,不管它!

绣球花是很好养的,不需要施肥,也不要浇水,不用修枝,也少长虫,到时候就开出一球一球很大的花,白得像雪,非常灿烂。这花是不耐细看的,只是赫然地在你眼前轻轻摇晃。

我以前看过的绣球都是白的。

我有个堂房的小姑妈一她比我才大一岁。绣球花开的时候,她就折了几大球,插在一个白瓷瓶里,她在花下面写小字。

她是订过婚的。

听说她婚后的生活很不幸,我那位姑父竟至动手打她。

前年听说,她还在,胖得不得了。

绣球花云南叫作“粉团花”。民歌里有用粉团花来形容女郎长得好看的。用粉团花来形容女孩子,别处的民歌似还没有见过。

我看过的最好的绣球是在泰山。泰山人养绣球是一种风气。一个茶馆里的院子里的石凳上放着十来盆绣球,开得极好。盆面一层厚厚的喝剩的茶叶。是不是绣球宜浇残茶?泰山盆栽的绣球花头较小,花瓣较厚,瓣作豆绿色。这样的绣球是可以细看的。

杜绢花

莲花池外少行人, 野店苔痕一寸深。 浊酒一杯天过午(汪曾祺笔下的14种花)

淡淡的三月天,

杜鹃花开在山坡上,

杜鹃花开在小溪旁,

多美丽哦,

乡村家的小姑娘,

乡村家的小姑娘。

这是抗日战争期间昆明的小学生很爱唱的一首歌。董林肯词,徐守廉曲。这是一首曲调明快的抒情歌,很好听。不单小学生爱唱,中学生也爱唱,大学生也有爱唱的,因为一听就记住了。

董林肯和徐守廉是同济大学的学生,原来都是育才中学毕业的。育才中学是全面培养学生才能的,而且是实行天才教育的学校。学生多半有艺术修养。董林肯、徐守廉都是学工的(同济大学是工科大学),但都对艺术有很虔诚的兴趣,因此能写词谱曲。

我是怎么认识他们俩的呢?因为董林肯主办了班台莱夫的《表》的演出,约我去给演员化装,我到同济大学的宿舍里去见他们,认识了。那时在昆明,只要有艺术上的共同爱好,有人一介绍,就会熟起来的。

董林肯为什么要主持《表》的演出?我想是由于在昆明当时没有给孩子看的戏。他组织这次演出是很辛苦的,而且演戏总有些叫人头疼的事,但是还是坚持了下来。他不图什么,只是因为有一颗班台莱夫一样的爱孩子的心。

我记得这个戏的导演是劳元干。演员里我记得演监狱看守的,是刺杀孙传芳的施剑翘的弟弟,他叫施什么我已经忘记了。他是个身材魁梧的胖子。我管化装,主要是给他贴一个大仁丹胡子。

有当时有中国秀兰邓波儿之称的小明星,长大后曾参与搜集整理《阿诗玛》,现在写小说、散文的女作家刘绮。有一次,不知为什么,剧团内部闹了意见,戏几乎开不了场,刘绮在后台大哭。刘绮一哭,事情就解决了。

刘绮,有这回事么?

前几年我重到昆明,见到刘绮。她还能看出一点小时候的模样。不过,听说已经当了奶奶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时还会想起董林肯和徐守廉。我觉得这是两个对艺术的态度极其纯真,像我前面所说的,虔诚的人。他们身上没有一点明星气、流氓气。这是两个通身都是书卷气的搞艺术的人。

淡淡的三月天,

杜鹃花开在山坡上,

杜鹃花开在小漠旁

木香花

莲花池外少行人, 野店苔痕一寸深。 浊酒一杯天过午(汪曾祺笔下的14种花)

我的舅舅家有一架木香花。木香花开,我们就揪下几撮,一木香柄长,似海棠,梗蒂着枝,一揪,可揪下一撮,养在浅口瓶里,可经数日。

木香亦称“锦栅儿”,枝条甚长。从运河的御码头上船,到快近车逻,有一段,两岸全是木香,枝条伸向河上,搭成了一个长约一里的花棚。小轮船从花棚下开过,如同仙境。

前几年我回故乡一次,说起这一段运河两岸的木香花棚,谁也不知道。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做梦?

昆明木香花极多。观音寺南面,有一道水渠,渠的两沿,密密地长了木香。

我和朱德熙曾于大雨少歇之际,到莲花池闲步。雨又下起来了,我们赶快到一个小酒馆避雨。要了两杯市酒(昆明的绿陶高杯,可容三两),一碟猪头肉,坐了很久。连日下雨,墙脚积苔甚厚。檐下的几只鸡都缩着一脚站着,天井里有很大的一棚木香花,把整个天井都盖满了。木香的花、叶、花骨朵,都被雨水湿透,都极肥壮。

四十年后,我写了一首诗,用一张毛边纸写成一个斗方,寄给德熙:

莲花池外少行人,

野店苔痕一寸深。

浊酒一杯天过午,

木香花湿雨沉沉。

德熙很喜欢这幅字,叫他的儿子托了托,配一个框子,挂在他的书房里。

德熙在美国病逝快半年了,这幅字还挂在他在北京的书房里。

本文节选自

莲花池外少行人, 野店苔痕一寸深。 浊酒一杯天过午(汪曾祺笔下的14种花)

《草木有心,人间有情》

作者:汪曾祺

出版社:北方文艺出版社

出版年:2019-6-30

2、莲花池外少行人, 野店苔痕一寸深。 浊酒一杯天过午, 木香花湿雨沉沉 是什么意思,求诗的含义,

翻译:莲花池外边的路上,没有行人的足迹,路边的小店墙上,布满了青苔的痕迹,绿痕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寸寸加深。一口浊酒下肚,天色变得昏暗,已然到了午后,木香花被雨水打湿,沉甸甸的低垂着花瓣。

这首诗出自汪曾祺先生的作品《昆明的雨》。

原文如下:我有一天在积雨少住的早晨和德熙从联大新校舍到莲花池去。……一棵木香,爬在架上,把院子遮得严严的。密匝匝的细碎的绿叶,数不清的半开的白花和饱胀的花骨朵,都被雨水淋得湿透了。我们走不了,就这样一直坐到午后。

四十年后,我还忘不了那天的情味,写了一首诗:莲花池外少行人,野店苔痕一寸深。浊酒一杯天过午,木香花湿雨沉沉。我想念昆明的雨。

一九八四年五月十九日扩展资料:汪曾祺作品的大气和吞吐,给人静穆的幸福感。他写日常事物、即兴偶感、人投注于物和时光的温爱。文字饱含急躁和热烈归于平静之后的淡雅和隽美。

他以个人化的细小琐屑的题材,使“日常生活审美化”,纠偏了那种集体的“宏大叙事”;以平实委婉而又有弹性的语言,反拨了笼罩一切的“毛话语”的僵硬。他的散文深得古典散文遗韵,凡事皆可成为文章素材,语言多用白描,于平淡见真蕴于风俗中见洁雅。天然而不失于雕琢,古朴而不流于粗糙。

3、莲花池外少行人,野店苔痕一寸深。浊酒一杯天过午,木香花湿雨沉沉的译文

莲花池旁很少有行人经过,野外店铺的青苔也一寸厚了。喝了一杯酒,已经过了晌午,一棵木香爬在架上,数不清的半开的白花和饱涨的花骨朵,都被雨水淋得湿透了。

《昆明的雨》是汪曾祺写作的一篇散文,创作背景:雨又下起来了。

莲花池边有一条小街,有一个小酒店,我们走进去,要了一盘猪头肉,半市斤酒(装在上了绿釉的土瓷杯里),坐了下来。 雨下大了。酒店有几只鸡,都把脑袋反插在翅膀下面,一只脚着地, 一动也不动地在檐下站着。酒店院子里有一架大木香花。

昆明木香花很多。有的小河沿岸都是木香。但是这样大的木香却不多见。

一棵木香,爬在架上, 把院子遮得严严的。密匝匝的细碎的绿叶, 数不清的半开的白花和饱涨的花骨朵,都被雨水淋得湿透了。我们走不了,就这样一直坐到午后。

四十年后,我还忘不了那天的情味,写了一首诗。扩展资料昆明的气候特征:昆明属北纬低纬度亚热带-高原山地季风气候,由于受印度洋西南暖湿气流的影响,日照长、霜期短、年平均气温15℃,年均日照2200小时左右,无霜期240天以上。气候温和,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四季如春,气候宜人,年降水量1035mm,具有典型的温带气候特点,城区温度在0~29℃之间,年温差为全国最小,这样的气候特征在全球少有,鲜花常年开放,草木四季常青,是著名的“春城”、“花城”。

4、汪曾祺秋天的诗句

1. 汪曾祺关于雨的诗句 汪曾祺关于雨的诗句 1.汪曾祺昆明的雨句子赏析 “昆明人家常于门头挂仙人掌一片以辟邪,仙人掌悬空倒挂,尚能存活开花。 于此可见仙人掌生命之顽强,亦可见昆明雨季空气之湿润。

雨季则有青头菌、牛肝菌,味极鲜腴。

” 我想念昆明的雨。 我以前不知道有所谓雨季。 “雨季”,是到昆明以后才有了具体感受的。 我不记得昆明的雨季有多长,从几月到几月,好像是相当长的。

但是并不使人厌烦。因为是下下停停、停停下下,不是连绵不断,下起来没完。 而且并不使人气闷。

我觉得昆明雨季气压不低,人很舒服。 昆明的雨季是明亮的、丰满的,使人动情的。城春草木深,孟夏草木长。

昆明的雨季,是浓绿的。草木的枝叶里的水分都到了饱和状态,显示出过分的、近于夸张的旺盛。 我的那张画是写实的。

我确实亲眼看见过倒挂着还能开花的仙人掌。 旧日昆明人家门头上用以辟邪的多是这样一些东西:一面小镜子,周围画着八卦,下面便是一片仙人掌,——在仙人掌上扎一个洞,用麻线穿了,挂在钉子上。昆明仙人掌多,且极肥大。 有些人家在菜园的周围种了一圈仙人掌以代替篱笆。

——种了仙人掌,猪羊便不敢进园吃菜了。 仙人掌有刺,猪和羊怕扎。 昆明菌子极多。 雨季逛菜市场,随时可以看到各种菌子。

最多,也最便宜的是牛肝菌。 牛肝菌下来的时候,家家饭馆卖炒牛肝菌,连西南联大食堂的桌子上都可以有一碗。牛肝菌色如牛肝,滑,嫩,鲜,香,很好吃。 炒牛肝菌须多放蒜,否则容易使人晕倒。

青头菌比牛肝菌略贵。 这种菌子炒熟了也还是浅绿色的,格调比牛肝菌高。菌中之王是鸡土从,味道鲜浓,无可方比。

鸡土从是名贵的山珍,但并不真的贵得惊人。一盘红烧鸡土从的价钱和一碗黄焖鸡不相上下,因为这东西在云南并不难得。 有一个笑话:有人从昆明坐火车到呈贡,在车上看到地上有一棵鸡纵,他跳下去把鸡土从捡了,紧赶两步,还能爬上火车。

这笑话用意在说明昆明到呈贡的火车之慢,但也说明鸡土从随处可见。 有一种菌子,中吃不中看,叫做干巴菌。乍一看那样子,真叫人怀疑:这种东西也能吃?!颜色深褐带绿,有点像一堆半干的牛粪或一个被踩破了的马蜂窝。 里头还有许多草茎、松毛、乱七八糟!可是下点功夫,把草茎松毛择净,撕成蟹腿肉粗细的丝,和青辣椒同炒,入口便会使你张目结舌:这东西这么好吃?!还有一种菌子,中看不中吃,叫鸡油菌。

都是一般大小,有一块银圆那样大,的溜圆,颜色浅黄,恰似鸡油一样。 这种菌子只能做菜时配色用,没甚味道。 雨季的果子,是杨梅。

卖杨梅的都是苗族女孩子,戴一顶小花帽子,穿着扳尖的绣了满帮花的鞋,坐在人家阶石的一角,不时吆唤一声:“卖杨梅——”,声音娇娇的。她们的声音使得昆明雨季的空气更加柔和了。 昆明的杨梅很大,有一个乒乓球那样大,颜色黑红黑红的,叫做“火炭梅”。这个名字起得真好,真是像一球烧得炽红的火炭!一点都不酸!我吃过苏州洞庭山的杨梅、井冈山的杨梅,好像都比不上昆明的火炭梅 雨季的花是缅桂花。

缅桂花即白兰花,北京叫做“把儿兰”。云南把这种花叫做缅桂花,可能最初这种花是从缅甸传入的,而花的香味又有点像桂花,其实这跟桂花实在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话又说回来,别处叫它白兰、把儿兰,它和兰花也挨不上呀,也不过是因为它很香,香得像兰花。

我在家乡看到的白兰多是一人高,昆明的缅桂是大树!我在若园巷二号住过,院里有一棵大缅桂,密密的叶子,把四周房间都映绿了。 缅桂盛开的时候,房东就和她的一个养女,搭了梯子上去摘,每天要摘下来好些,拿到花市上去卖。她大概是怕房客们乱摘她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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